贰拾肆

我的足球明星父亲

原创人物,足球同人,拯救遗憾,留下璀璨

你好,我叫莱昂,是我父亲阿尔伯特的儿子。他曾经是个很棒的足球明星。人们总是认为我父亲的一生充满了幸运和谜团,他是如此坦诚又是如此的保守。从绿荫场上的球员到教练再到球探再到好莱坞,他的一生闪闪发光。

不过我想并不是这样,我很难形容我的父亲。他是个好人、优秀的人,好丈夫、好儿子、好父亲、好伙伴,但他也是个谜团一般的人。

我有幸找到了我父亲生前留下的大量资料,我想他可能并不希望这些资料暴露在阳光下。但是,如果我父亲的经历能鼓舞许多和他处在同一困境的人,那么他最终会原谅我鲁莽的行为。我希望他在世界上留下最真实的影像,而非一团充满光辉的幻影。

我尽量整理的有条理些,但是这里面有很多资料缺失了,有些资料我甚至在废纸篓里小心翼翼的截下来,有些在一个被我父亲忘记的U盘里。我没有得到我家人们的帮助,他们对这件事心存疑虑,他们对我的做法保持怀疑。

但是我想我父亲并不会阻拦我的行为,假如我可以在梦中见到他那伟岸的灵魂。从他这么多年的书信和手稿来看,他也许是一个秘密的文学爱好者。虽然说被误会是表达者的宿命,但我希望那么多文字最后不止变成一缕尘埃。

废话说的太多了,那么,让我们开始他的人生吧。

我父亲并不是非常注意和我讨论问题,事实上,在我小时候,我父亲的事业上遭遇的好的或者坏的事情我们只能从媒体上获得,不论是我的继母还是我的奶奶,我父亲一视同仁,从不在家里谈论这些。

当然了,让我朋友们惊讶的并不是我父亲在家庭里对他事业保持缄默,而是,他并不注重和我讨论问题。

这在其他孩子看起来不可思议,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有意识培养孩子与家长平等的讨论问题,是我们这些家庭一种普遍的常识。我的私人家庭教师海伦娜曾经多次向我的父亲提出这一点,她说,孩子只有在与成年人平等的讨论问题中,才能增长他的脑力,培养思辨精神和判断力。我相信,先生,您也不想要您的孩子是个一个听话的木偶吧。

我父亲总在海伦娜小姐生气的时候保持可疑的沉默,不反驳也不承诺。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想改变什么。海伦娜小姐很生气,以至于忘记了职业素养,直接向我抱怨起来。

她总是暗示我父亲的学历问题,我们家在她看来也许是靠着足球的暴发户。她比我们都高明,即使发她工资的是我的父亲,她只是一个满脑子灌了书袋和虚荣的蠢货。

当海伦娜小姐向我说我父亲坏话的时候,我比她更生气。我刚刚看她像一只蜥蜴一样对我父亲张牙舞爪的吼叫,太丑了。

谢天谢地,在被辞退的前一刻,海伦娜小姐得到了她想要的。她教导的学生并没有在父亲的忽视下长成一个木偶人。小男孩证明自己的方式是在自己家庭教师的选择上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方式发言了。

我记得我当是是这样对父亲说的,我说,我不喜欢海伦娜小姐刚刚的表演,她的表现像是她讲的那些反例。父亲的心情看上去并没有受海伦娜小姐的影响,他哈哈大笑,把我斜抱在大腿上:“怎么了,小宝贝。我的儿子”。我当时八岁,以我现在看来稍微有点羞耻的一本正经的语气说,我不喜欢海伦娜小姐,爸爸你可以给我换一个吗?父亲没有立即同意,他扭过我的脸问,你觉得她对你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吗。

"我讨厌情绪不能自控的人,爸爸。"我怯生生的说,我当时心里有点犹豫爸爸是否会为这样的理由而答应我,毕竟,海伦娜看起来对我尽心尽力,而且,她敢于向她的雇主吼的原因是为了我的利益。

但父亲只是很高兴的说,哦。这样啊,很好,我很高兴你能认识到情绪对于我们的重要性。于是,在第二天,我换了个更聪明的,懂得不要求别人的家庭教师。

我想,当年坐在沙发上如此亲密的父子,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各自的小心思。我并没有向父亲说明,我实际上不喜欢海伦娜对着他吼,我爱他,他不应该为我承受这个,更重要的是,我不喜欢他受到伤害我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即使当年只有八岁,我也为此感觉到羞辱。

而我的父亲,很多年后,他一边费力的举着哑铃一边抚摸他那飘逸的白胡子告诉我儿子。他不喜欢配合他和他讨论我儿子生日该向我许什么愿,并显得不耐烦不是因为爷爷觉得他幼稚,小莫吉托,你和你爸爸一样敏锐,但是你直接问出来了,这样看宝贝你比你爸爸大胆多了。我不擅长这个,你得理解我。小伙子,要知道我的小时候,家里是很穷的。我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老向我吐苦水你知道吗。

“你这么小就成为我们家的圣诞老人吗,爷爷。”叔爷爷说,“你就是他们的圣诞老人。”我儿子天真的残忍。“对,就像我是可以许愿的圣诞老人一样。”我父亲若无其事的回答。

接着他喃喃自语:“只是有点太早了。当时我是很弱小的,我没法干什么。我记得我的妈妈老是跟我抱怨明天的晚饭又没有着落了,但当时我只是个孩子。我提出我可以捡垃圾换钱、可以去赊账、可以换份工作、可以让父亲少喝一点酒,但是所有的一切都被我脸上满是忧郁的母亲拒绝了。她深爱我,但是在这一刻我变成了被生活拒绝的她,她变成了残酷的生活压力本身。我知道他们不是故意的,他们只是压力太大了。我们太贫穷了。你知道吗,想为家人做点什么但是做不到的感觉是很挫败的。在一个贫困的家里,爱往往通过人的牺牲、痛苦、饥饿、无力表现出来。我们填饱肚子已经用了全部力气了,思考、提出要求、做出改变往往需要耗费更多的面包,这太奢侈,但冲着亲人发泄只会让双方掉几滴眼泪,这很廉价。

所以,莫吉托。在你有别的选择的时候,不要跟我讨论这个好吗。我并没有被培养与人们慢悠悠讨论和良好的协作的能力,任何和我的讨论,都会使我想起我童年面对一堆问题的无力,我必须用很大的毅力去避免回忆我当时痛苦的感觉以及重演我母亲的一堆不行、这不可能、这不现实的回答。即使在我成年并摆脱贫穷之后,属于旧的世界让我活下来的法则并未从我身上剥离,因此我更喜欢直接达到我个人的目的,真诚的严肃的压倒性的,你不会喜欢我这样的。”

即使你是个超级巨星?

小孩,对呀,即使我是个超级巨星,我也并不是万能的。我总是找方法来代替我的短板,事实上,我还吃了不少亏呢。但是我很高兴在这方面你父亲比我更好,而你比你的父亲更好。这是我奋斗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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